「農(nóng)夫」還是「水手」,這是一個問題


「農(nóng)夫」還是「水手」,這是一個問題


經(jīng)常旅行的人也許會發(fā)現(xiàn),在返程路上,當看著景色在面前一一掠過時,一首情歌往往最為應(yīng)景。

《探秘行星地球》南極篇更新了最后一期,在節(jié)目的尾聲,老狼、竇驍、張瑋瑋也終于踏上返航之路,他們圍坐在船艙里的一張長桌邊,與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一起,合唱了一首《我要你》,來感謝外國航行組一路的幫助與陪伴,也用它來與南極作別。

在過去的十幾天里,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德雷克海峽的巨浪,一起踏上了南極凈土,一起偷拍過海豹,也一起煮過水餃。張瑋瑋抱著吉他,老狼擔任指揮,女聲先起,男音輔入,和聲的一瞬如同海浪沖刷沙灘:

“這夜的風(fēng)兒吹/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

我在他鄉(xiāng)/望著月亮”

此一別,南極對他們而言,也永遠只能是一輪他鄉(xiāng)之月了。

「農(nóng)夫」還是「水手」,這是一個問題



記得是在第3集,節(jié)目組剛剛登上“漢斯號”,開赴南極。竇驍問了老狼一個問題:世界上有兩類人,一類是水手,一類是農(nóng)夫,水手對未來沒有確定性的預(yù)期,永遠在探險,農(nóng)夫喜歡做可預(yù)見結(jié)果的事,一步一個腳印,你覺得自己有百分之多少是農(nóng)夫,百分之多少是水手?

“農(nóng)夫”,老狼說。

很喜歡竇驍問問題的方式,他用了百分比的問法,確實,在都市生活里,農(nóng)夫和水手似乎已然成為兩個文學(xué)性身份,像兩個端點,居于一條軸線的兩邊,我們只能在它們之間選一個標定點,來明確自己的生活。它們都只是隱喻,水手探索的對象也不僅包括外部世界,內(nèi)在心靈的成長也是探索。而無論于外于內(nèi),大多數(shù)人只是空有一顆水手的心,也許我們看上去更像農(nóng)夫,離不開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但事實上卻不如他們那樣幸運。

「農(nóng)夫」還是「水手」,這是一個問題


我們沒有多少根苗握在自己手里,無法完全擁有自己的作物,終日跟虛擬打著交道。更糟的是,心里那個水手卻從未停止騷動,探索未知,這種根植于人性深處的精神需求并沒有隨著生活形態(tài)的變化而消失,我們也因此焦慮著,“打破舒適圈”的流行言論就是明證,沒有誰甘心困于原地,只是害怕出走。

說到底,能夠去南極的終究是少數(shù),它也只是一種隱喻而已。那么,去不了南極的我們,在當代都市生活中,是否還有可能一邊耕耘,一邊探險?


01


我們?yōu)槭裁纯偂跋肴タ纯础保?/strong>


回到開篇提及的那個特殊時刻,當旅人駛離一處風(fēng)景時,眼看著還依依不舍的大自然在面前分開、從兩側(cè)掠過,這一刻內(nèi)心會生出一種莫名的蒼涼,似乎整個旅程中被激起的情感都一齊涌了上來,不斷向后駛?cè)サ木吧路鹨环N提醒,此時此刻的心境,以后再怎么回憶,也不可能復(fù)味了。

告別一處風(fēng)景,就像告別一個沒有結(jié)果的愛人,人類對于大自然從來都只能相遇,不能占有。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想要擁抱她,這種內(nèi)在需要,從古至今,根植于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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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目有一個橋段頗具反諷意味,啟航前,在世界最南端城市烏斯懷亞的一家小酒館里,張瑋瑋對老狼和竇驍科普德雷克海峽,這是他們南極之旅的必經(jīng)之地,也被稱為“咆哮的西風(fēng)帶”。三個人一邊拿剪刀剝著帝王蟹,一邊“從戲劇的角度理解這事兒”:幾個體面人聚集在一個封閉空間里,在大自然的兇險面前,很可能就失了體面。

“這么考驗人性,那我不去了?!?/p>

老狼嘎嘣一聲剪開蟹鉗,大家笑作一團。自此之后,他便給三人團隊增加了某種英雄氣概,戲稱竇驍、張瑋瑋和自己為“小英雄”、“大英雄”、“老英雄”。雖然其中不乏戲謔,但事實上,三個人都對這趟旅行中的“危險”暗自期待著,像竇驍說的,害怕德雷克海峽的浪令人失望。面對南極原先宥于現(xiàn)代城市生活而被圈禁起來的生命悲劇意識,很難不被激發(fā),只是由于現(xiàn)代人的智識和反諷氣質(zhì),在親臨南極之前,他們還是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陶醉于這種英雄情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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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張瑋瑋、竇驍,老中青三人,一路嘻鬧的友誼讓人想起堂·吉訶德和桑丘·潘扎這對組合,吉訶德也同樣意識到自己的英雄情結(jié)只是前人的一種文學(xué)策略,但還是以此作為“游戲之道”,探尋新的自我。老狼三人由于擁有完全陌生的南極,不必像吉訶德一樣自欺,就可以期待一場冒險和更新了。

最后一期節(jié)目中,老狼回憶整個旅程,正是當初調(diào)侃的德雷克海峽成為了他印象最深的地方??粗淼木蘩耍叵胫话倌昵?,甚至幾百年前就有人劃著木船,來穿越這樣一道海峽,單純地想要探索一個未知的世界。第9期節(jié)目里,張瑋瑋參觀1944年英國建立的南極科考站,儲藏間的墻壁一角,掛著一件褐色沖鋒衣,表面顏色濃淡不均,顯示著它曾經(jīng)歷過的雨水和冰雪。彼時還沒有防水衣料,探險家直接在外套上打蠟,才形成了這樣一種質(zhì)地不均的顏色。

人類自誕生之初,就從未停止探索和冒險,那種深植于人類心靈的驅(qū)動力究竟是什么?

在“漢斯號”上的最后一晚,船長帶領(lǐng)大家穿越了一道狹窄而又絕美的峽谷,老狼形容它不像是地球上的景色,在那種亙古的寂靜面前,他們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真的不算什么”,張瑋瑋事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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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康德提出的“崇高美”這一審美范疇,可以提供一種解釋:人在大自然面前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本質(zhì)上是感到自己作為人的力量和自由受到了阻礙,在這一刻,大自然喚醒了人類超越存在之上的生命力量,在渺小和軟弱中發(fā)生一重反轉(zhuǎn),產(chǎn)生了一種對崇高的審美體驗。大自然帶來的阻礙與痛感,讓我們深感自身之有限,也隱隱約約觸摸到無限的可能,作為人的自由由此復(fù)生。


02


手機是溫床,也是船只


無論是堂·吉訶德式的生命探索,還是康德“崇高美”的審美體驗,它們都關(guān)乎人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生命意識,如果它是人所固有的,那么一味地圈禁這種精神需求,就必然帶來問題。而當代人的日常生活如此逼仄,跟一個朋友聊起這事,他想到的禍首就是手機,這一塊薄薄的方磚仿佛一把枷鎖,把我們禁錮在工作和娛樂里,不再有縫隙,消解著我們“去遠方”的愿望,彷佛刷一刷行走的朋友圈,就可以代替我們自己周游世界。

想必《探秘行星地球》南極篇的觀眾也看到了,這樣一檔以走出城市為旨要的節(jié)目,合作的品牌方是“OPPO Find X”。OPPO Find X為什么會和一個探險節(jié)目緊密結(jié)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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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是二者調(diào)性向匹配的地方。探索于人類而言,是走出舒適區(qū),突破自我,對OPPO Find X來說,是對技術(shù)和設(shè)計不倦的探索精神。

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將其解讀為一種提醒,提醒我們不要忽視手機最初并且始終可能扮演的角色,它只是人的延伸,而非人之本身。我們可以在手機端看他人穿越世界的旅行,他人無盡的探索,但要內(nèi)化成個人的感悟,仍然需要親身去經(jīng)歷。

節(jié)目里,老狼、竇驍、張瑋瑋,他們每天會用手機的前置鏡頭錄一段視頻,作為日志,這些收入的畫面與聲音會幫助三人更好地回味這一程探險,也會在日后一遍遍回味中,帶來更豐富而確鑿的體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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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節(jié)目里的一個畫面印象很深,老狼站在甲板上,舉著手機找信號,終于撥通了給兒子橄欖的電話,在電話那頭,除了父親的描繪,他還能親耳聽到巨浪翻卷地平線的聲音。

“手機”永遠不是我們自我圈禁的理由。誠然,我們對世界的體驗越來越多地被中介化了,技術(shù)提供給都市人更多機會,去間接觀看,媒介傳導(dǎo)的畫面與聲音仿佛一貼止痛藥,總能陣一陣我們那顆偶爾不安的水手之心。但這終究是他人眼中的世界,我們真的甘心永遠站在鏡頭后面嗎?就像老狼在節(jié)目里說的,看《動物世界》里的企鵝,跟看自己面前的企鵝,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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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是溫床也是船只,關(guān)鍵在于使用的人本身。欲望的附庸、探索的伴侶,這些都是它可能扮演的角色,也許我們無力回避前兩種中的任何一種,但絕不應(yīng)忘記最后一種可能,我們手里的方寸之屏,可以成為吉訶德的桑丘,在旅程中、也在日后無數(shù)個日夜里,與介于“農(nóng)夫”與“水手”之間的我們,相互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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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02
「農(nóng)夫」還是「水手」,這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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