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與郭敬明:人至中年,帝國未竟

作者| Cici

編輯| 吳懟懟

8 月 26 日,郭敬明面容枯槁的照片上了微博熱搜,都說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人們的記憶短暫,但這次,人們很快聯(lián)想起三年前電影《爵跡》最后一場路演時郭敬明的崩潰,甚至暗自期待著他再一次的崩盤。

這種「吃瓜看戲」的期待被郭敬明親手破碎,「48 小時沒睡覺,哭了幾乎一個通宵,不是什么順不順的問題,是淘汰了很多可愛的選手?!?/p>

時年 36 歲的郭敬明以作家身份為人所知,然后做老板、當主編,改劇本、拍電影,如今正在錄制騰訊即將在 10 月開播的綜藝節(jié)目《演員請就位》。

這檔綜藝的介紹是:四位行業(yè)頂尖導(dǎo)演在四位演員的助力下,公開為四部作品進行選角。與郭敬明一同位于導(dǎo)演行列的,除了同樣拍過青春題材的趙薇,還有導(dǎo)演陳凱歌和李少紅。

同一周的 8 月 30 日,韓寒旗下 ONE一個工作室發(fā)出「故事大爆炸」征文大賽,以O(shè)NE 一個 APP為主要陣地,聯(lián)合果麥、磨鐵等出版機構(gòu)以及阿里、萬達、愛奇藝等多家影視公司,以作品出版及影視孵化為最終目標。

在轟動一時的 ONE 實驗室特稿夢之隊解散之后,韓寒以一種新的方式適應(yīng)著這個時代。

作為新概念最早走出的兩位作家,韓寒與郭敬明曾一度被視為 80 后的兩個標志人物,他們起點類似,過程大相徑庭,最終卻在很大程度上殊途同歸。

在自己成為明星后,他們不約而同地升級為造星者,與旗下數(shù)名作者共同打造出各自的商業(yè)帝國,這些作者,或者說網(wǎng)紅,被納入成為他們商業(yè)版圖的一部分,但如何對其聚集、孵化、打造,韓寒與郭敬明選擇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01

2005 年 3 月,《福布斯》雜志中文版推出「福布斯 2005 名人榜」,一共四位作家上榜,郭敬明與韓寒分別排名第 92 名和第 99 名。

同樣上榜的作家海巖對一同公布的年收入的真實性嗤之以鼻,但福布斯回應(yīng)說這其實綜合名氣和收入兩部分。客觀來說,如果忽略收入不談,這份榜單還算是對當時名氣的寫照。

那年7 月底,上海市作協(xié)和萌芽聯(lián)合主辦的首屆文學代際溝通論壇在千島湖舉辦,「新概念之父」、《萌芽》主編趙長天給韓寒和郭敬明都打了電話,邀請他們參加。

這場論壇的重要目的就是讓前輩作家們理解后輩們在想什么、寫什么。陳村、余華都去了,格非和曹文軒也在。

韓寒在國外賽車,沒去成,郭敬明跟經(jīng)紀人商量以后去了,但不敢進會場,本來沒想成為大牌,但卻意外有了大牌姿態(tài),后來又匆匆離開。趙長天人很好,面對媒體也說是郭敬明有些身不由己。

2006 年,《萌芽》迎來創(chuàng)刊 50 周年紀念,回憶起兩個當紅作家,趙長天說韓寒特別有主見,寫作像是個副業(yè),而郭敬明的確商業(yè)化做得很成功。

這一年,郭敬明與春風文藝出版社的合作結(jié)束,轉(zhuǎn)而與長江文藝出版社合作。不僅如此,天娛、長江文藝合資,加上郭敬明個人股份,「最世」的前身柯艾文化誕生。由個人到公司,由作家到主編、主理人,郭敬明完成了第一次身份轉(zhuǎn)變,商業(yè)帝國雛形初現(xiàn)。

也許是有了千島湖前車之鑒,長江文藝給郭敬明規(guī)劃出一條明路,通過名家支持、加入作協(xié)、參與主流作家新書發(fā)布會的方式,逐漸讓郭敬明進入主流作家體系。

一邊是郭敬明個人勤奮寫作,《悲傷逆流成河》《小時代》《爵跡》等主要作品都在 2011 年前寫作完成并出版。但郭敬明深知個人奮斗的局限性,創(chuàng)作的持續(xù)性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在打造屬于自己的 IP之外,他不斷簽約作家、漫畫家、攝影師、設(shè)計師,與他們進行強綁定。

這些作家、漫畫家們被打造成明星或者說紅人,而他們還參與甚至主理郭敬明公司旗下刊物,一同構(gòu)建了《最小說》(2006 年試刊)《最漫畫》(2010 年獨立發(fā)售)《文藝風象》(2010 年)《文藝風賞》(2010 年)主要四本刊物的雜志矩陣,這期間也有《放課后》的短暫出現(xiàn)。

某種意義上講,落落、笛安、貓某人、消失賓妮、安東尼等人不僅是簽約作家,還是郭敬明的事業(yè)伙伴,他們一同鑄就并見證了紙質(zhì)雜志的盛世以及最終的落幕。

《萌芽》主編趙長天在 2013 年因病逝世,他當時的判斷,契合了故事的開端,但沒預(yù)見此后的波折與變故。

02

2008 年,「文學之新」比賽依托《最小說》啟動。

效仿《萌芽》,參加「文學之新」需要購買《最小說》。不同于《萌芽》將自己定位為土壤,不考慮負責種子能否長成參天大樹,「文學之新」實際上是一場造星運動。

放在今天來看,這就是青春作家版「創(chuàng)造 101」、「偶像練習生」。

比賽期間,《最小說》刊登參賽選手的照片,討論長相和家境,讀者通過購買小說進行投票,有 36 進 18、18 進 12,甚至還有復(fù)活賽,最終幸運讀者有機會參與頒獎典禮,像極了現(xiàn)在的為偶像打榜,還是養(yǎng)成系。

數(shù)萬元獎金、簽訂圖書出版合約、提前支付版稅、與最世文化獨家簽約……對于尚在高中或是大學的年輕作者們來說,這是一項極具誘惑,可能名利雙收的比賽,后來因為控訴郭敬明性侵一事打了官司的李楓,就是第一屆 8 強得主之一。

2009 年,玩賽車、做公共知識分子的韓寒決心做些什么,于是公開以極高稿費征稿,籌劃雜志《獨唱團》,但由于各方面原因,《獨唱團》的出版時間一推再推。

2010 年初,韓寒破天荒地出席雜志推介活動,甚至開始接受商業(yè)活動邀請,打破自己立下的「不講座,不剪彩,不出席時尚聚會,不參加頒獎典禮」等十二不原則,韓寒自己投入了 2009 年 120 萬元的全部賽車收入。

一波三折、磕磕絆絆的《獨唱團》只發(fā)出來第一期,后來被無數(shù)人拿來指責咪蒙墮落的文章例證《好疼的金圣嘆》也出于此。

郭敬明過得順風順水,「文學之新」比賽在這年辦到第二屆,年底有了《文藝風象》和《文藝風賞》第一期合刊,后來兩刊都單獨出版。

前者由落落主編,追求豐富多元和娛樂,整體風格偏日系清新。后者由笛安主編,消失賓妮做文字總監(jiān),野心更大,更具嚴肅文學的特點,目標是成為一本純文學刊物。

讓笛安來做主編,對《文藝風賞》以及最世文化來說都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早在「龍城三部曲」之前,父母都是知名作家的笛安就在《收獲》上發(fā)表了小說《姐姐的叢林》,直至在《最小說》開始連載《西決》,笛安已經(jīng)有不止一部小說出版。

2010 - 2011 年,《文藝風賞》早期階段是對純文學初衷的忠實體現(xiàn),是為貼合長大后對《最小說》不再滿足的讀者的需求。

第一期《文藝風賞?愛刑?!罚煽苹米骷翼n松帶來科幻小說《再生轉(zhuǎn)》,刊登了史鐵生的經(jīng)典作品《我之舞》,在青梅煮酒這個欄目,笛安與第五屆矛盾文學獎得主阿來進行對話。第二期《文藝風賞?除夕》,笛安邀請了自己的母親蔣韻帶來《春生萬物》,畢飛宇寫下《1975年的春節(jié)》,刊登了作家阿乙的《稻草的后代》……

但從 2012 年起,《文藝風賞》被讀者公認走了下坡路。從雙月刊變成月刊,加速了出刊速度,但質(zhì)量卻沒能得到保證?!段乃囷L賞》值得更多筆墨去記錄的原因是,它透露著笛安的思考,見證她作為青春文學作家的轉(zhuǎn)型。

韓松參加過《文藝風賞》主辦的「科學與信仰」主題對話,談來談去還是談文學,具體講了什么都忘了,只記得氛圍熱烈而微妙。韓松本人很欣賞笛安,覺得她的小說不是簡單的青春文學情感文學,還有很豐富的社會意義。

韓松甚至反思科幻文學的問題,「把什么都還原成原子粒子,好像很精確,但用來描述情感世界時,卻比不上笛安那一支筆精確。這是科幻文學老是不能夠擴大讀者面和影響面的一個原因。這方面科幻做得還不如玄幻。」

在座的一個笛安粉絲認真地說笛安會得諾貝爾文學獎,至少是茅盾文學獎。韓松在博客回憶此寫道,「這不是沒有可能?!构?,2014 年,笛安《南方有令秧》獲得人民文學新人獎長篇小說,邁出了重要一步。同年,《三體》英文版得到星云獎的提名。

被郭敬明賣掉版權(quán)的《小時代》電視劇在這年開拍,郭敬明說看了改編劇本就不滿意,因為演員退出等問題,郭敬明還跟劇方有了口角,他本人執(zhí)導(dǎo)的電影版也開機了。

這是一個分水嶺。

03

忙著孵化 IP、拍電影的郭敬明沒能趕上智能手機和4G 網(wǎng)絡(luò)普及的熱潮。

2012 年 10 月,韓寒的 ONE 一個正式上線,一篇長文章、一張圖片、一小段文字成為最初的樣貌。視韓寒為偶像的初代 90 后們當時剛好在讀大學,一時間每人手機里都裝有ONE。

韓寒以《碎片》開篇,幾乎奠定了 ONE 的格局,「以后有更多的小說,散文,評論,我寫的,你所認識的人寫的,你所不知道的人寫的,甚至你寫的。但 24 小時內(nèi)只能服用一次,明天就是新的藥丸,卻治愈不了你任何的頑疾?!?/strong>

回顧 ONE 首月的刊文作者,完全符合泛文藝的特征。既有高曉松、路內(nèi)、蔡康永、叫獸易小星、押沙龍這樣的知名人士,也有還沒做自媒體的咪蒙、四年后因老狼在《我是歌手》表演作品《米店》走紅的民謠歌手張瑋瑋,還有從《萌芽》「出道」、已小有名氣的王若虛、張曉晗。

但韓寒與他們的關(guān)系,卻是松散的。

ONE 雖然背后是一家公司,但更像是一個開放平臺,作者與 ONE,各取所需。如果以「ONE 作家」作為關(guān)鍵詞在各大購書平臺進行搜索,能看到有ONE 簽約作家、ONE 常駐作家、ONE 高贊作家,有些由 ONE 一個工作室出品,有些則純是營銷策略。

今年 8 月,因為在上海臺風天通馬桶,無意中彰顯房子快 2000 萬的張曉晗上了熱搜,并被扒出抄襲事件,有微博網(wǎng)友 @我喜歡我所有的名字發(fā)了一條微博:姬霄因為歌詞被罵,蕎麥得罪粉圈被罵,張曉晗通馬桶被罵,現(xiàn)在就差 @陳諶CC。

這四人基本是 ONE 早期的作者代表。姬霄上熱搜是因為為花粥寫了《盜將行》的歌詞,蕎麥上熱搜是因為文章被指貶低南京。陳諶當年因在人人發(fā)表《冰箱里的企鵝》走紅,2013 年受邀在 ONE發(fā)文,也是唯一一個沒上熱搜的「初代」作者。

張曉晗、陳諶、姬霄在全國簽售過程中去過不少高校,有一次張曉晗被臺下一位學生問道,ONE 給你們帶來了什么?張曉晗的回答很實誠,錢。

早期作者們雖然不及韓寒那樣不視寫作為第一要務(wù),但他們的背景確實更為多元。或者說,除了寫稿之外,ONE 的寬松允許他們擁有別的身份。比如姬霄,除了寫小說之外,做過娛樂經(jīng)紀、電影策劃、廣告人,開過餐廳,后來因為填詞被罵上了熱搜。

這些作者與 ONE 的合作,更像是為 APP 長期供稿,最多延伸到圖書出版,這跟郭敬明最世文化早期簽約作者幾乎是獨家強綁定,不能為其他平臺供稿的模式完全不同。

陳諶后來證實了這種弱關(guān)系,「說真的,之前在 ONE 那么久,我一次也沒有見過韓寒本人,我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了?!惯@跟郭敬明將落落和笛安視為自己左膀右臂的場面形成鮮明對比。

04

2013 年,ONE 的體系和作者群初具規(guī)模,郭敬明的《小時代 1》上映狂攬 4.883 億票房。要知道,兩部套拍成本加起來一共才 4700 萬。

許是郭敬明意識到在 IP 孵化的過程中編劇的重要性,而寫劇本和寫小說是兩回事,2013 年第三屆「文學之新」的比賽獎勵中多了一條:參與郭敬明團隊影視作品劇本編輯。不過,與其說是獎勵,倒不如說是要求,對廉價、可培養(yǎng)的新人編劇的需求,勝出對再造 IP的渴求。

伴隨著包括紙媒衰微、報刊亭的消失和實體雜志的銷量下滑,第三屆「文學之新」成為絕唱。與此同時,根據(jù)中國作家富豪榜歷年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郭敬明的版稅收入從 2011 年巔峰時期的 2400 萬下滑至 2015 年的 600 萬,郭敬明第一次版稅收入不及千萬,排名也第一次跌出前十。

依靠影視改編的郭敬明足以賺得盆滿缽滿,2015 年的《小時代 4》成為巔峰,但在 2016 年,郭敬明的《爵跡》遭遇滑鐵盧,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

IP 失靈。

為求突破,郭敬明離開長江文藝出版社,牽手博集天卷。博集天卷背靠中南出版集團,集團旗下包括湖南文藝出版社等多家出版機構(gòu)及多家發(fā)行公司,落落后來的書大多由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也是因為此。

青春言情是博集天卷非常重要的產(chǎn)品線,競爭力相當不錯,但帶著旗下作者投奔博集天卷之后,簽約作者新書銷量的頹勢并沒有被挽回。當時信誓旦旦說的將作者的IP們影視化,也大多沒有實現(xiàn)。

最世發(fā)展到后來,一些簽約變得更加松散。

2017 年初,曾出版過多部繪本,在《最小說》連載作品的作者琉玄發(fā)微博說明,自己跟最世只是作家經(jīng)濟約,從來不是員工。3 月份,琉玄的《北京人在北京》第三部的開機數(shù)(印刷量)成為簽約最世以來的最低印量,這也還算幸運,因為有的作者書進了印廠也被叫停,「賣不動了」。

與實體書的蕭條大相徑庭的是,韓寒的第二部電影《乘風破浪》在春節(jié)檔上映,收獲超 4 億元票房。趁著非虛構(gòu)的熱潮,ONE 實驗室推出,這個由前《時尚先生》主編李海鵬帶領(lǐng)的團隊,被外界譽為「特稿夢之隊」。

6 月,笛安主編的《文藝風賞》發(fā)布微博表示,月刊將轉(zhuǎn)變?yōu)樗谋局黝}書,但《春之祭》過后,沒有新的主題書出版?!段乃囷L賞》后來轉(zhuǎn)入人格化運營,微博名叫 @小賞和她的朋友們,同名公眾號的文章則看不出跟《文藝風賞》的初衷有任何相關(guān)。

最世的四本主要雜志,堅持到最后的《文藝風象》也沒能熬過 2018 年。

05

某種程度上,郭敬明與韓寒都在尋找影視化的方法論,流程化、工業(yè)化、高性價比是共同目標。

除了郭敬明自己的作品之外,目前最世成功影視化的只有落落的《剩者為王》和安東尼的《陪安東尼度過漫長歲月》。不過,郭敬明確實培養(yǎng)帶出了一些編劇,比如簽約作家貓某人、第一屆文學之新 12 強得主李倩,她們都參與了《小時代》和《爵跡》電影的編劇工作。

第二屆文學之新亞軍吳忠全的小說《失落在記憶里的人》雖然在 2017 年賣出版權(quán),但尚未有新進展。今年 4 月,吳忠全的新書《海風電影院》轉(zhuǎn)由中信出版社出版,作者微博的前綴「ZUI」早就不在。

韓寒的 ONE 實驗室也真的淪為一場實驗。

2017 年 1 月建立,7 月發(fā)布最后一篇文章,10 月宣布解散,期間生產(chǎn)十多篇文章,只賣出《生死巴丹吉林》一部版權(quán)。媒體與大眾對特稿的狂熱,轉(zhuǎn)而變成討論與反思。在追求時效的寫作時代,每篇稿件投入數(shù)萬元、作者投入數(shù)月,終究還是等不起。

與韓寒同時代,憑借《物理班》獲得第一屆新概念一等獎的已故作家劉嘉俊,針對ONE 實驗室的解散,在知乎發(fā)了相關(guān)回答。

劉嘉俊指出,好萊塢現(xiàn)實題材的電影化不少,但主要集中于災(zāi)難片,好看的是人性在巨大危機面前的撕扯。但在國內(nèi),關(guān)注底層民生的現(xiàn)實題材面臨觀眾不看、資方不投、編劇不會寫的問題。

與此同時,ONE 并不愿意牽頭做投資,而亭東影業(yè)也主要圍繞韓寒打造。另一方面,特稿和故事、劇本是不一樣的,特稿作者并非會是合適的編劇。如果打造像《1988》這樣的文藝IP,依賴的是整個公司的資源整合能力,但有這個能力,搞點別的業(yè)績遠比這樣做更好。

今年 2 月,ONE 實驗室沉寂了一年半,轉(zhuǎn)型開始做條漫。9 月 2 日,ONE 實驗室同步推送「故事大爆炸」的征文啟示,這份征文的一些文字內(nèi)容值得細究。

內(nèi)文提到,2016 年起 ONE 一個開啟連載欄目,以這種方式成書、賣出版權(quán)的作品共有四部,分別是張寒寺的《昨日重現(xiàn)》、李誕的《宇宙超度指南》、夜X的《玩家》、鄭執(zhí)的《生吞》。其中,鄭執(zhí)也是去年年底首屆匿名作家計劃的獲獎?wù)撸ǘ唐≌f《仙癥》)。

雖然悄無聲息,卻都賣了出去。

9 月 3 日,最世文化的淘寶店鋪最世生活 ZUI Lives歷經(jīng) 20 天的 3 折銷售,將一系列周邊,包括玩偶、帆布袋、眼罩、手帳、筆記本、手機殼、毛巾、杯子等周邊進行清倉處理,正式關(guān)店。現(xiàn)今所有商品都已下架。

這一年,韓寒亭東影業(yè)在年初獲阿里影業(yè)投資,郭敬明為落落導(dǎo)演的電影《如果聲音不記得》做監(jiān)制——這是落落的同名小說,出版于 2004 年。笛安在寫作這件事上繼續(xù)向純文學進軍,最新作品《景恒街》獲人民文學獎長篇小說獎,雖然褒貶不一,也是突破。

查閱各大圖書網(wǎng)站,韓寒的作品幾乎都被歸為社會或是當代文學,郭敬明是毫無疑問的青春文學。但如今的他們,寫作都不再是第一要務(wù)。

在暢銷書榜單上風生水起的,不再是韓寒與郭敬明,而是以張皓宸、苑子豪為代表的新一代作家,或者說,網(wǎng)紅。與之類似的網(wǎng)紅們,最世在簽,ONE 也在簽。

此時的圖書營銷,徹底向娛樂化發(fā)展,過往注重名人推薦、作序,現(xiàn)在是「肖戰(zhàn)李現(xiàn)同款」——憑借這種營銷策略,張皓宸 2017 年作品《后來時間都與你有關(guān)》登上當當青春文學類近 30 天暢銷第一名。

張皓宸因與電臺主持人楊楊的衛(wèi)生紙漫畫走紅,受邀在 ONE 發(fā)文,初期跟饒雪漫的公司有過合作,后來簽約果麥。果麥的創(chuàng)始人,正是韓寒曾經(jīng)的出版人路金波。

路金波曾這樣評價跟韓寒的關(guān)系,「如果說我是韓寒的經(jīng)紀人,那是看低我;說我是他的人生導(dǎo)師,那是看高我。我跟韓寒是兩個獨立平等的個體,一個生意人,一個思想家?!?/p>

兩人都沒有入股對方公司,更多是公司層面的業(yè)務(wù)往來和私人之間的背書。果麥投資了韓寒的《后會無期》《乘風破浪》,2017年張皓宸在果麥發(fā)新書,找的是韓寒站臺,而張皓宸的三部作品都通過亭東影業(yè)備案。在資本層面上連接果麥與亭東的,是共同的大股東博納,以及韓寒的母親周巧蓉。

幫作者們賣出版權(quán),或是把旗下作者作品進行孵化,這是韓寒與郭敬明不同的選擇,但卻不是韓寒與郭敬明兩個人之間的角力。

往前幾年,往后數(shù)年,選擇可能在某個時間迎來巔峰,某個時間又被全盤推翻,評述這一切成敗的,是火熱或冰冷的數(shù)字——資本回報率。

參考資料:

如何評價THE NEXT 的運作?知乎用戶碎玄回答

韓松博客:與笛安對話:科學與信仰 2012 年 10 月

韓寒:碎片 ONE 一個 2012 年 10 月

大家對笛安主編的雜志《文藝風賞》,有什么評價、意見、看法?知乎用戶墨珊monica回答

鳳凰文化:郭敬明與長江文藝合作十年后分手 花落博集天卷 作者:何可人2016 年 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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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07
韓寒與郭敬明:人至中年,帝國未竟
作者| Cici 編輯| 吳懟懟8 月 26 日,郭敬明面容枯槁的照片上了微博熱搜,都說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人們的記憶短暫,但這次,人們很快聯(lián)想起三年前電影《爵跡》最后一場路演時郭敬明的崩潰,甚至暗自期待著他再一次的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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