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小區(qū))核酸，上樓(回家)上班。”最近一段時間，“居家辦公”已成為許多打工人的新常態(tài)。“你居家辦公了嗎?”成為了大家在網絡上彼此問候的“關鍵詞”。
居家辦公，曾幾何時是許多打工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最終夢想，如今得以實現，卻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人原以為可以帶薪摸魚，結果變?yōu)?4h standby;有的人成為時間管理大師，不但因為無人打擾而工作效率飆升，更利用業(yè)余時間努力充電;還有的人在家中同時扮演員工、媽媽、廚師、保姆、鏟屎官的多重角色，幾乎就要精神分裂……
“一千個人的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于居家辦公，不同年齡的打工人身處于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崗位、不同的人生階段，自然也有著截然不同甚至大相徑庭的感受。近日，藍妹妹特別采訪了幾位居家辦公的朋友，從他們的故事里，我們不僅看到了不同的人生剖面和情緒迭代，更折射出每一個個體在浩大的社會洪流中的困境與破局。
居家辦公不是“烏托邦”，而是“超長待機”
楊樂樂 28歲 北京 產品經理
對于居家辦公，楊樂樂的態(tài)度經歷了跌宕起伏的變化。收到居家辦公通知時，楊樂樂以為自己終于能過上早晨睡到自然醒，不用化妝打扮和通勤，能躺著絕不坐著的辦公生活。最初的幾天，她確實很快樂，早晨不用梳頭洗臉，穿著睡衣就可以開始工作。因為在家相對自由，不必在意領導或同事的目光，工作時間可以自由支配，想放松的時候可以玩會手機、吃點零食或者躺床上擼擼貓。
但過了幾天楊樂樂發(fā)現，居家辦公時的工作效率實在低下。一方面，個人的欲望會無限放大，一會兒想整理一下桌面，一會兒想刷刷短視頻，一會又想陪貓主子玩一玩，注意力很難長時間的集中，個人工作節(jié)奏完全被打亂，很多原本工作時間可以完成的任務需要拖到加班搞定。另一方面，公司領導也會擔心員工沒有好好干活，給工作量不斷加碼。在公司，領導默認你是在工作中偶爾摸魚，而在家里，領導默認你是在摸魚中偶爾工作。楊樂樂抱怨，“之前也會有日報周報來保證工作效率，實行居家辦公后領導還要求工作消息必須半小時內回復。而且因為在家，領導覺得任何時間都可以工作，有時候晚上10點還在群里@我。”
此外，作為一名北漂族，楊樂樂只能與人合租，蝸居在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中。左手單人床，右手大衣柜，只有一張可憐的小飯桌容許她施展工作，為了充電方便，甚至有時候直接在床上辦公。因為缺乏辦公的儀式感，她對時間的流逝也沒有了太清晰的感知，每天只要睜眼就是在工作，每時每分每刻都被無數信息包圍，很多時候午餐都會忘了吃，等想起來一看表，已經是下午2點了。
當上下班的時間“邊界”消失，“家”與“辦公室”之間的墻壁被打破，居家辦公者很難將休閑與工作時間做純粹切割。打工人會陷入“既不能專心工作，也不能安心放松”的兩難狀態(tài)，上司也會懷有“補償心理”，認為居家辦公帶來了更多空閑時間，那么下屬就應當處于隨時待命狀態(tài)，需要通過視頻會議、日報小時報、奪命連壞call等方式加強管理。如何做好時間區(qū)隔，劃分好管理的邊界，是居家辦公常態(tài)下基層員工和企業(yè)管理者需要共同面對的問題。
step by step 自律才能自由
鐘成 30歲 上海 設計師
居家辦公的這段時間，鐘成不用每天擠地鐵了，他甚至起得更早，每天7點起床跑步，接著洗澡吃早餐，氣定神閑地開始一天的工作，精神狀態(tài)和工作狀態(tài)都煥然一新。
鐘成所在的部門，每天有相對固定的例會時間，同事間非必要不聯系，在沒有突發(fā)性緊急工作事項的前提下，能靈活安排工作與生活節(jié)奏，他可以支出更多時間去潛心打磨自己的項目。“有了更加安靜的工作環(huán)境和自主的工作節(jié)奏后，思路會更加清晰，相比嘈雜的集中辦公，工作效率反而更高了。”此外，每天節(jié)省了將近3個小時的通勤時間，使他得以充分利用業(yè)余時間進行自我充電，無論是上網課還是啃行業(yè)書都更加從容，甚至把放了許多年的英語又重新撿起來了。
另外，鐘成所在的公司早已推行數字化辦公，即使是正常上班，80%的溝通也是通過藍信線上完成。對線上辦公的模式他已經非常熟悉，日常工作中很少碰到只有見面溝通才能完成的工作，即使突然有需要跨部門協同的需求，他也可以直接在藍信組織通訊錄中通過姓名、手機號碼、部門等標簽查找聯系;需要幾個人同步對接進度時直接發(fā)起藍信視頻會議，語音激勵、桌面共享等功能也讓會議效果立體直觀。而且有藍信的任務管理應用幫忙督促工作進度，統一待辦幫忙匯總工作任務，工作內容一目了然，不僅沒有給工作造成不便，反而可以提升個人自律方面的短板。
無論哪種工作方式，完成工作任務才是組織與員工的一致目標。作為員工，需要加強工作進度管理，提高階段反饋和協同意識;作為組織，也需要對員工的工作任務進行合理拆分和規(guī)劃，降低工作任務中的不確定性，以充分激發(fā)員工的工作自主性和創(chuàng)造性，讓員工在自由的環(huán)境內產出更多高質量成果。而打破傳統的工作模式，不斷探索移動辦公與協同辦公的衍生場景，將員工與組織之間的共生關系解構并重構，正是藍信全場景智能化安全協同平臺的價值所在。
居家辦公的第N個破防時刻
姜楠 35歲 深圳 客戶經理
當收到居家辦公通知時，姜楠的心情是復雜的。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姜楠平時既需要和公司內部的文案、產品、設計等同事對接，也需要和不同的客戶溝通需求。居家辦公后，面對面溝通變?yōu)榫€上溝通，許多原本一句話或一個手勢就可以表明的意見卻往往需要多重解釋，有什么問題也很難第一時間得到反饋。此外，客戶拜訪和溝通也舉步維艱，“和客戶視頻會議的效果，與客戶面對面溝通的效果，二者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差別。而且現在如果想請客戶一起吃頓飯，那更是難上加難。”
令姜楠崩潰的還有公司的系統和家里的網速。有的重要資料存在于公司內網，需要姜楠開通VPN賬號登錄。但居家辦公期間，公司幾百號人同時登錄內網，導致系統經常崩潰宕機。而家里的WiFi網速也時常掉鏈子，視頻會議中途卡頓掉線成為家常便飯，想下載大文件資料但網絡差到每秒只有幾kb。
更不用說隔壁裝修的電鉆聲，樓上健身跳操的震動和音樂聲，早已成為了姜楠每天工作的伴奏。除了日漸習慣的噪音外，沒有舒服的辦公椅也讓姜楠每天腰酸背痛。“以前都是在公司辦公，沒有意識到椅子的重要性，最近天天坐在家里的硬木椅子上工作，一天下來腰都快斷了。”“我現在真的就想趕緊回公司上班，在家辦公效率打折不說，身體也受不了。”
居家辦公打破了原有傳統集中辦公模式的空間束縛，但也面臨著溝通效率低、協同辦公慢、辦公設備落后等問題。同時，作為個人生活的起居場所也很難營造出適合的辦公環(huán)境，辦公與生活邊界的融合，無形中拖慢了個人的辦公效率。如何在居家辦公下復原辦公空間，復現更多的組織集中辦公場景，需要技術的加持與進步和組織對于數字化轉型的認知和落實，也需要個人在不斷磨合中減少干擾項、提高專注度，以自律、自治實現居家辦公的自洽與自由。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田禾 32歲 太原 國企文員
居家辦公這段時間，田禾的心境經歷了從焦慮到麻木再到平和的過程。因為居家辦公帶來的社交活動減少，田禾對于人際交流有了更多的渴望，對于工作的成就感也因為缺乏辦公氛圍而減少。在長期的居家生活后，生活失去了起伏和新鮮感，讓田禾的心理由空虛變?yōu)槁槟荆_始思考，工作和生活的意義何在?
為了尋求個人價值，田禾開始利用空余時間培養(yǎng)一些自己以前總以“忙”為借口而沒有付諸實踐的興趣愛好，并積極發(fā)現生活中的小確幸。“我之前每天工作都是家和公司之間兩點一線、早出晚歸，很少關注過生活中的美好?，F在擁有了更多時間，我可以聞一朵小花，賞一場晚霞，或者做一些手工，練一會書法。”每天飯后，田禾還會空出一段時間和家人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健身，不僅鍛煉了身體，和家人以及附近住戶的關系也更近了一步。對于田禾來說，身體和心靈得到豐盈之后，心境也重獲了平和安寧，只有不斷升華、充實和提升自己，方可從容生活。
由于和社會的交互變少，居家辦公容易讓人們陷入虛無主義。但人類作為群體動物，需要不斷通過和現實中具體的人建立連接并獲取反饋。在社交需求、群體歸屬感、凝聚力等方面，居家辦公存在一定的缺失，還是面對面交流更有溫度。而富裕的時間，讓打工人從兩點一線的工作中抽離出來，得以重新審視自己與家人、與朋友、與自然、與萬物之間或許早已荒疏的關系，在經營自我中看到生活本來的模樣。
母慈子孝還是雞飛狗跳
韓梅梅 40歲 北京 人事經理
作為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打工人，居家辦公對于韓梅梅來說體驗并不美妙。韓梅梅的孩子一個即將上初中，一個還在學前班蹦跶，因為疫情的影響，他們也同步過上了在家上網課的日子。過去在公司，韓梅梅只有打工人這一重身份，但居家辦公后，她是員工、媽媽、廚師、老師的超級結合體。作為雙職工家庭，因為老公還在正常上班，所以白天管教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韓梅梅的肩上。
老大上網課需要韓梅梅登錄網址，不同的課程使用的工具還各不相同，都需要韓梅梅一一盯對，并且在上班中途她還要隨時抽查看老大有沒有在專心聽講。老二正處在粘人階段，在韓梅梅工作時候一分鐘能喊八次“媽媽，媽媽”，經常給她造成思維斷點;想開視頻會議，那邊動畫片的聲音又開始響起，想要找一個獨立安靜的辦公空間已成為奢望。此外，韓梅梅還得隨時扮演老師角色，指導孩子完成作業(yè)，開始還能母慈子孝、和顏悅色，但當耐心耗盡，她也會忍不住和孩子發(fā)火，但發(fā)火后又感覺對孩子很愧疚，為自己的情緒失控而后悔。
韓梅梅覺得，居家辦公讓自己的生活、工作還有家庭像被扔進了洗衣機，全部絞在了一起，每天在不同的角色間輾轉騰挪，快速切換，對個人精力的消耗非常之大。
居家辦公不可避免讓家庭入侵了工作，因為處于家庭空間，在工作的同時需要承擔收拾房間、做飯洗碗、照顧小孩等家庭事務，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另外，家庭互動頻率的增加要求居家辦公者必須頻繁跨越工作和家庭的邊界，因為缺乏情緒緩沖，有時候不同角色間的情緒和狀態(tài)會被帶入到下一個角色中，給居家辦公者的工作和生活帶來負面影響。
結語
對于居家辦公，有人享受其中，有人叫苦不迭。但在數字化時代，遠程辦公、居家辦公將不再只是組織受到疫情等外部沖擊下的plan B。據《中國互聯網絡發(fā)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1年12月，在線辦公用戶規(guī)模達4.69億，同比上年增長35.7%，成為用戶規(guī)模增長最快的行業(yè)之一。假如有一天，當居家辦公成為打工人的必選項，如何重塑工作和生活的邊界，深化組織數字化管理能力，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要面對的考驗。
或許，正如同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榮譽訪問研究員梅雷亞德·奧康納所言：“其實，無論我們在哪里工作，如果我們沒辦法管理自己，對工作沒有熱情，不能按時交付結果，你的同事永遠找不到你，那么遠程辦公或許會更快地將這些人篩選出來，并拋棄他們。”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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