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VRAR星球 維克多
在過去的幾年里，人們對VR的熱情時高時低，而每次高峰的來臨卻總是轉瞬即逝。在Meta收購Oculus之前，VR似乎是游戲未來的必然選擇。它有創(chuàng)新性，有望為游戲方式和設備互動方式增添一個全新維度。但當導火索點燃，Oculus Rift、HTC Vive和PSVR等頭顯準備起飛時，本該在萬眾矚目中出現(xiàn)的一場火箭似革命和在媒體面前的熱情爆發(fā)，卻變成令人失望的熄火。
同聲嘆息
上月，VRAR星球刊登匿名投稿《一位AR從業(yè)者的獨白：蘋果來了，我們快要死了》，真誠道出ARVR從業(yè)者的困惑彷徨苦悶心酸，戳到痛點，引起共鳴，一石激起千層浪，引來大批同行朋友圍觀吐槽。
圖源：部分VRAR星球文章評論
無獨有偶，同樣的悲嘆近日也在大洋彼岸響起。美國知名筆記本電腦評測網(wǎng)站LaptopMag刊出署名文章——《2024 VR面臨生死存亡，Quest 3或Vision Pro皆愛莫能助》（2024 is make-or-break for VR, and the Quest 3 or Vision Pro won't save it alone）。文章認為無論Quest 3或Vision Pro，皆難拯救VR，2024年是決定其生死的大限之年。
永遠不響的啞彈
文章對VR前景提出質疑，問道：“虛擬現(xiàn)實：是不可避免的未來，還是一顆永遠不響的啞彈？”
質疑的理由是：VR取得過成功，但每一次短暫的勝利都會帶來一系列的失敗，它從未像許多人預期的那樣吸引過大眾。
同類產品中最受歡迎的VR頭顯無疑是Oculus/Meta Quest系列。據(jù)報道，截至2023年3月，這款價格合理的VR頭顯已售出近2000萬臺。相比之下，估計銷量第二高的是索尼的PSVR頭顯，可能僅勉強維持600萬臺的總銷量。在最初的銷售額下降后，索尼甚至將生產計劃削減了20%。
索尼PSVR2和Meta Quest 2
與此同時，其他頭顯的情況也并不樂觀。Pico 4的發(fā)布遭遇了災難性的失敗，未能達到預期銷量，可能導致后續(xù)產品取消。雖然令人印象深刻的Quest 2取得成功，然而Meta的Quest Pro高級頭顯失敗了，Quest 3目前的銷量也表現(xiàn)不佳。
VR頭顯在吃灰
據(jù)報道，自2021年以來，VR頭顯的年銷量同比增長，盡管增長緩慢，低于預期。盡管這種增長，無論多么微小，仍然是積極的。但糟糕的是VR頭顯一直存在一個巨大的問題：用戶的留存率過低。
看起來，VR技術最初的新鮮感一旦消失，人們通常就會讓VR頭顯閑置在一邊積灰，文章作者說他以前便是如此。維克多的一位親戚也說過同樣的話，他的那一款VR頭顯也是只玩了幾次，就擱置吃灰了。文章指出，可悲的是跟售出的頭顯數(shù)量相比，參與VR用戶的數(shù)量卻并不樂觀。人們常在享受了這些平臺上的幾款關鍵游戲之后，就放棄了VR重返2D。
現(xiàn)在比較火的幾款VR游戲
網(wǎng)上有不少國內VR用戶的吐槽也印證這種情況。知乎上一網(wǎng)友抱怨道：“作為一個用了幾年VR的用戶，我這幾年也就干兩件事，看電影+玩游戲。先說看電影。除了最初新鮮新鮮，我后面看電影都不再用VR了。為什么，因為觀感提升很有限，有限到并不足以覆蓋我用VR的麻煩程度。
而且頭戴這么個玩意一兩小時其實沒那么舒服。你論方便快捷，并沒有手機和PAD方便。你論效果，其實家庭影院也不差。現(xiàn)在電視也五十多寸往上了，不比別的效果差。VR的沉浸式優(yōu)勢其實并不明顯。其次，說游戲。先不說VR游戲的整體素質比不上傳統(tǒng)游戲領域。的確有幾個不錯的VR適配游戲可玩，但玩多了也膩得慌?！?/p>
Steam作為全球最大的游戲發(fā)行平臺，每月為超過1.2億用戶提供服務。根據(jù)2023年12月對這些用戶的調查，只有1.84%的用戶在使用頭戴式設備，其中超過37%的用戶使用的是Oculus/Meta Quest 2。別忘了，這還是PCVR市場，那里有最豐富的VR軟件集合，通常價格也是最實惠的。
缺乏殺手級軟件
越來越多的人認為，VR頭顯不是問題所在，而缺乏殺手級獨家游戲和必須使用的軟件才是癥結。
雖然，最近市場上出現(xiàn)了一些來自熱門系列和熟悉IP的重要游戲，如《捉鬼敢死隊》、《刺客信條》、《怪奇物語》和EA的《F1》。但是，在其他市場平臺上，你可能會發(fā)現(xiàn)一些熱門游戲的獨立版替代品。沒有“堡壘之夜”，但有“Population One”。沒有“反恐精英2”，但有“Pavlov VR”。VR中缺乏AAA級的游戲，極大地限制了其發(fā)展。即使像《上古卷軸5：天際》、《輻射4 VR》和《毀滅戰(zhàn)士VFR》這樣的VR支持或移植游戲，也感覺像是事后的補救或是不成熟的實驗。
《上古卷軸5：天際》VR
一旦一些大型VR游戲——如《行尸走肉：圣徒與罪人》、《生化危機4》和《半衰期：愛麗克斯》等退出市場，似乎就沒有其他來自像“EA Sports FC”、“俠盜獵車手V”或“使命召喚”等系列的真正AAA級體驗了。因此，VR用戶似乎正在放棄這些平臺，轉而到其他地方去獲取他們想要的AAA級體驗。目前許多非AAA級VR游戲都非常棒，這也證明了軟件開發(fā)商在使VR/AR/MR成功的道路上承擔著與硬件制造商同等重要的責任。
2024:至關重要的一年
今年，Meta Quest 3希望提升低迷的銷量，蘋果Vision Pro頭顯在2月開始發(fā)售，Valve也在研發(fā)Index的后續(xù)產品，預計于2024年里發(fā)布。甚至據(jù)傳LG也在研發(fā)一款混合現(xiàn)實頭顯，預計明年發(fā)布。2024年對VR/AR/MR頭顯來說將是至關重要的一年。
自從VR初次興起和流行以來，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引人關注?，F(xiàn)在，VR頭顯再次準備好了起飛。但是，在一個失敗的硬件很少有機會再次翻盤的行業(yè)里，如果2024年沒有可以跟硬件相匹配的軟件，那么VR極有可能會徹底失敗，只剩下AR/MR來代替它，并面臨同樣的失敗命運。 近日，媒體披露Vision Pro出現(xiàn)大量退貨，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可供使用的應用太少，這似乎已經(jīng)露出一點不祥的征兆。
魚竿與魚
LaptopMag文章認為VR極有可能死于今年，觀點未免太過悲觀。VR技術自上世紀誕生以來，已走過了三十幾年漫長路程，一直頑強生長，生命力極其旺盛。維克多以為，文章作者或許是想通過夸張驚悚一點的詞語引起業(yè)界的重視。
但是，文章指出VR面臨生存危機，卻又絕非聳人聽聞或杞人憂天。VRAR星球上月也曾報道過VR企業(yè)的壞消息：《裁員潮仍在持續(xù)，VR游戲企業(yè)在逐漸消失》。因此，這一來自大洋彼岸的獨特視角和銳利分析，值得我們警覺與思考。
中美兩篇文章——《一位AR從業(yè)者的獨白：蘋果來了，我們快要死了》與《2024 VR面臨生死存亡，Quest 3或Vision Pro皆愛莫能助》，一篇談AR，一篇談VR，但都指出兩者發(fā)展的一個共同軟肋，點到中外從業(yè)者的一個共同痛點——即缺少能留住用戶的殺手級軟件。
VRAR硬件與軟件的關系就像魚竿和魚。沒有魚，或魚很少，魚竿造得再好，無魚可釣，又有何用？必須要有一個有魚可釣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魚竿才有用武之地，不會閑置生塵。缺少能留住用戶的殺手級軟件，頭顯造得再好，終將難逃吃灰命運。
即使是蘋果的Vision Pro，也仍舊缺乏殺手級應用
而且，面對風頭日盛的AI，VR以及AR本不廣闊的生存空間恐會受到擠壓。VR會否重蹈覆轍，像上世紀九十年代被互聯(lián)網(wǎng)“謀殺”那樣，被AI再次“謀殺”？（參見《VR元老確信虛擬現(xiàn)實技術十年內將獲廣泛應用》）內容困局不解，前景實在堪憂。VRAR——尤其是VR，確實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危險的時候。
今天，在Vision Pro問世的喧囂熱鬧之中，VRAR業(yè)界同仁們應該盡快靜下心來，認真思考一下行業(yè)的發(fā)展與前途。直面熱鬧背后的寂寞與荒涼，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氣與膽量。我們必須勇于承認現(xiàn)實，敢于直面困境，清醒認識和積極應對制約行業(yè)發(fā)展的痼疾。
如何才能在不斷改進硬件的同時，打造更多能夠留住用戶的殺手級軟件，構建一個充滿活力的內容生態(tài)環(huán)境？這是關系行業(yè)生存發(fā)展的關鍵問題。目前這個問題急需得到解答。希望業(yè)內專家同行們開動腦筋，積極思索，交流討論，集思廣益，盡早給出答案，并付諸行動。時不我待。
今年五月，2024中國VRAR產業(yè)博覽會將在上海召開，這是一個難得的交流研討的大好機會。期待屆時業(yè)內專家同行們能帶上各自的觀點建議，匯聚一堂，切磋交流，協(xié)商合作，群策群力，共克時艱，為創(chuàng)造一個生機勃勃的VRAR內容生態(tài)的繁榮局面而努力！
也許VR還能有救？相信VR一定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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