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壟斷打破地域客戶限制 業(yè)內揭秘車企如何鉆空子

“北京限行，我想在你們店里買車上河北車牌行嗎？”近日，記者多次以消費者身份致電一些4S店，銷售人員答復基本上一致：“賣不了，你只能去當地經銷商那咨詢”。

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專家委員會成員李顏偉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過去不少車企限制經銷商被動銷售，比如外地客戶到店購車；有些車企還會給經銷商 本地銷售獎勵，經銷商因為沒有獎勵了，提高售價賣車。“昨天反壟斷指南（征求意見稿）對于四類地域限制和客戶限制造成的事實壟斷行為都有提到”。

李顏偉提到的正是3月23日國家發(fā)改委網站公布的《關于汽車業(yè)的反壟斷指南》（征求意見稿）（以下簡稱反壟斷指南）。反壟斷指南對汽車行業(yè)的壟 斷行為進行全面厘定，包括縱向壟斷與橫向壟斷：汽車供應商一旦實施固定轉售價和限定最低轉售價；限制銷售地域和客戶；通過保修條款對售后維修服務和配件流 通施加間接的縱向限制；限制經銷商和維修商的銷售與服務能力等行為；二手車限遷行為和限制交易市場開具發(fā)票等；以上都將視為違法行為。

一名在車企工作多年的汽車業(yè)人士向記者表示，反壟斷指南規(guī)定的行為車企今后“明面上不敢做了”，但只要還是整車廠給4S店進行品牌授權，“私下由區(qū)域經理溝通，不聽話的經銷商肯定會有辦法卡他，只要讓經銷商有錢賺，他們還是會聽廠家的”。

李顏偉告訴記者，反壟斷指南提到某些類型的橫向協議通常能夠增進效率和促進競爭，有利于增加消費者福利，不算壟斷行為，“政策的靈活性會給廠家鉆空子的機會，但一旦被舉報，被認定有壟斷行為，處罰是相當重的”。

“過往對于車企壟斷行為只是進行某個區(qū)域的處罰，未來對于車企區(qū)域性的價格聯盟查處，也會被定義為全國性市場行為，就處罰規(guī)模來說也會增加很多，”李顏偉轉述發(fā)壟斷部門人士的話。

此外，國泰君安(19.110, -0.87, -4.35%)報告認為，反壟斷指南提到的“車廠不應限制售后配件的供應和流通”的內容，標志著汽車后市場領域2016年將全面開放，產業(yè)涅槃重生，啟動新一輪成長周期。

利于消費者買到便宜車

反壟斷指南提到，四類地域限制和客戶限制通常能夠嚴重限制競爭，導致高價并減少消費者的選擇：一是限制經銷商的被動銷售；二是限制經銷商之間交 叉供貨；三是限制經銷商和維修商向最終用戶銷售汽車維修服務所需配件；四是除代工協議的情形，汽車制造商與配件、修理工具、檢測儀器或其他設備供應商之間 達成約定，限制此類供應商向經銷商、維修商或最終用戶銷售有關配件、修理工具、檢測儀器或其他設備。

李顏偉對此解讀，車企限制經銷商被動銷售，比如外地客戶到店購車，經銷商因為受制于廠家的本地上牌率規(guī)定不賣車，就違反了這個規(guī)定；但是這里面沒有明確廠家給經銷商本地銷售獎勵，經銷商因為沒有獎勵了，提高售價賣車，應該不在這項規(guī)定中。

有不愿具名車企人士告訴《證券日報》記者，過往車企商務文件有提對“跨區(qū)銷售”的處罰，現在就是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所有與法律相沖突的東西都會從文件里刪除。

要是經銷商不聽話，非要跨區(qū)銷售呢？他表示，只要經銷商有錢賺，車企對付經銷商辦法多的是，最直接就是不讓經銷商提車。

《反壟斷法》第十四條明確禁止限制競爭效果非常明顯的固定轉售價和限定最低轉售價。反壟斷指南提到“如果由于協議一方的壓力或激勵，建議價、指導價或最高價被多數或全部經銷商所執(zhí)行，在實質效果上等同于固定轉售價或限定最低轉售價時，可能被認定違法”。

“現在所有廠家只有建議價和指導價，不會下文件要求經銷商不得降價或加價，所有面上的全部都拿掉。但經銷商要是在新車上市時擅自降價，廠家會想辦法不把車不發(fā)給經銷商，”上述車企人士告訴記者。

李顏偉認為，對于地域限制和客戶限制的違法認定有利于消費者，“如果外地消費者到本地4S店購車，4S店不得拒絕，即被動銷售，這里面對汽車電 商有個規(guī)定，用戶在電商網站下單購車，可以視為被動銷售，打破跨區(qū)銷售限制，這條對汽車電商網站利好，消費者通過汽車電商網站買到便宜車”。

汽車后市場

將啟動新一輪成長周期

另外，反壟斷指南在縱向限制中著重提到了“車廠不應限制售后配件的供應和流通”。包括汽車供應商以汽車最終用戶將不在保修范圍的維修保養(yǎng)工作全 部交由授權維修網絡完成，作為汽車供應商履行保修責任的條件；對不在保修范圍的售后配件，汽車供應商要求使用原廠配件作為其履行保修責任的條件；汽車供應 商沒有正當理由，限制其維修網絡對平行進口車提供售后維修保養(yǎng)服務。

李顏偉分析，一是4S店不得對外銷售配件成為過去，二是消費者不用再擔心不在4S店保養(yǎng)，就沒有質保了。

然而，實際的意義遠不及此。國泰君安最近出具的報告提到，后市場困境在于商業(yè)模式未能打通，自身無法“造血”。這一困境，在2015年年中以來 的資本寒冬下表現尤為突出。而無法“造血”，部分源于后市場互聯網化局限于洗車等細分環(huán)節(jié)。而維修保養(yǎng)等即將全面開放環(huán)節(jié)存在大量信息不對稱，天然適合互 聯網改造。

報告認為，汽車后市場是無人駕駛時代的核心軟件應用之一。在后市場全面開放背景下，看好產業(yè)涅槃重生，啟動新一輪成長周期。

二手車市場諸多限制取消

《反壟斷指南》提到，行政機關和法律、法規(guī)授權的具有管理汽車流通事務職能的組織，不應違反《反壟斷法》第五章規(guī)定實施排除、限制競爭的行為：針對二手 車市場提到，包括制定含有限制汽車市場準入和汽車自由流通等內容的規(guī)定；實施二手車限遷行為，要求二手車必須在車輛注冊登記所在地交易；限制二手車交易必 須由二手車交易市場開具發(fā)票。

“這是在給二手車松綁，如果二手車營改增后，汽車4S店將會成為二手車行業(yè)發(fā)展新主力，車企品牌二手車將獲的大發(fā)展，二手車將會稱為經銷商新利 潤來源，”李顏偉向《證券日報》記者舉例，以前日本艾普二手車在東風北橋開店賣車，工商部門時常去查，以場外經營為由罰款，逼著企業(yè)去花鄉(xiāng)二手車建店。

“現在拉低了二手車門檻，政策再放開加劇二手車市場競爭，外來資金很容易進來，”有不愿具名車企人士告訴記者，隨著中國車型換代需求越來越多，二手車市場是個金礦，“二手車水分大，這里面錢比新車更好賺。”

上述人士認為，即使如此，二手車市場還是有技術門檻的，4S店有硬件和資金保證，“現在二手車是4S店很重要的一個利潤增長點，所有廠家和經銷商對二手車重視程度高多了，這不是有錢就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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