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氪股權投資“欺詐門”讓我想起了《釣愚》

極客新金融6月6日（上海）

上周五，鈦媒體報道了36氪深陷股權眾籌項目“涉嫌欺詐”漩渦，被解讀為科技媒體圈的又一起“撕逼”事件（就以主角雙方之一的鈦媒體為例，其創(chuàng)始人也才剛剛完成與老東家財經(jīng)網(wǎng)的“撕逼”）。不過隨著一些金融視角的解讀加入，焦點由媒體“撕逼”轉到了私募股權眾籌平臺的“姿勢”上來，算是回到了正軌。避過第一波嘈雜的所謂的新聞熱點時間后，筆者也來談談對這事的淺薄看法。

過了傳播熱點再來談一件事，優(yōu)勢是不用交代背景，關注人的人自然會懂得；劣勢是可能看多了各方的聲音，容易隨波逐流喪失主見。還好我從上周五事發(fā)起到敲下本文前都有意識地保持屏蔽，只閱讀了鈦媒體的深度報道和36氪的正式回應，以期能夠不被帶節(jié)奏。

“釣愚”

看完鈦媒體的曝光和36氪的回應，躍入我腦中的第一個詞竟然是一本書的名字--“釣愚”。

這是一本由喬治？阿克洛夫（George A. Akerlof）和羅伯特？席勒（Robert J. Shiller）兩位諾獎得主寫的經(jīng)濟類書籍，書的全名是《釣愚：操縱與欺騙的經(jīng)濟學（Phishing for Phools: The Economics of Manipulation and Deception）》。他倆認為，“自由市場在為我們帶來福利的同時，也帶來了災難。普遍存在的人性弱點、信息不對稱等讓我們成為”釣愚“中的受騙者?！?/p>

當然，這里的愚不是真正指的是愚人，但正如作者所說，在人性弱點溢出、信息不對稱產(chǎn)生的時刻，總有聰明人會變成糊涂蛋?！吧朴菊吣?，善騎者墮?！敝v的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人性的弱點

回過頭來看此次事件，從鈦媒體披露的投資人群的聊天來看，朱飛大膽預判，投資人投資宏力能源股權融資項目是沖著“做市”承諾去的，希冀在大起大落的新三板中淘一袋金。簡單地說，融資方拋出了這樣一塊餡餅--我被嚴重低估了，我正在通過實力機構做市，大家快來投資我，享受幾倍、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投資回報率。

不是說一夜暴富的夢不要做，只是這種夢很多時候都被證明僅僅是夢一場。如果你看過新三板的交易情況，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至少兩大常見問題--第一，大部分企業(yè)老股東把登上新三板視為退出的重要機會，而不是重新開啟價值增值之旅。第二，大部分登錄新三板的企業(yè)都是“僵尸股”，股票根本沒有流轉交易。

如果投資人能更理性、更客觀一點去看問題，而不是被高回報蒙住雙眼，相信就不會錯過投資協(xié)議中對投資方式描述：定向增發(fā)或者老股轉讓--一個不起眼的“或”字，埋下了重要的隱患。由“定向增發(fā)”變味“老股轉讓”，實際上也是這次事件的核心問題之一--前者意味著大家一起做市，后者則是赤裸裸的新人為老人接盤。

信息不對稱

信息多了，信息就對稱了？有了第三方盡調信息，信息就對稱了？第三方實時在跟新企業(yè)最新信息，信息就對稱了？很多時候，恰恰相反，因為：你看到的信息，都是經(jīng)過加工處理的信息，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讓你看到的信息！

在這次事件中，朱飛認為投資者對信息的處理犯了大錯誤：太相信36Kr股權投資或者說36氪了。沒錯，36氪作為一幫年輕人操刀干起來的科技媒體，在科技圈的確享有名氣。但是，這種名氣不能毫無保留地等同到金融領域。搞金融的那幫人從智商到心腸都是極品，讓36氪的盡職調查形同虛設不是什么難事。

更進一步，當投資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項目貓膩時，更不應該聽信中間方的“粉飾”。譬如36氪說定向增發(fā)變?yōu)槔瞎赊D讓是好事，是以36kr的特殊交情才拿到的實惠，這個時候就應該揪一下自己以保持清醒了--哪有“娶不了西施娶東施更好”的好事。畢竟，36氪股權投資形式再新，也是靠收取基于交易的投顧費用賺錢的，保證成交是其第一要務。

信息中介vs.信用中介

在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機構到底是信息中介和信用中介的爭論一直就沒有停息。雖然國家相關政策有意把它們定義為信息中介，但在實際情況中投資人還是會把平臺當做可信賴、可依賴的信用中介，口頭禪是“XX上的項目/XX推薦的項目靠譜?！?/p>

投資機構很多時候也難擺脫信用中介之嫌，字里行間難免有疏通障礙、達成交易的韻味。在更廣泛的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領域--譬如P2P借貸和網(wǎng)絡貸款--負責成交的和負責風控的往往不是一批人，而是對立的存在，因為他們各有各的指標。因此，你會常常聽到某公司放貸員幫助客戶一起偽造材料騙過風控關的故事。

私募股權投資平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互聯(lián)網(wǎng)股權眾籌平臺，在法律上也一直處于灰色地帶，為了逃避麻煩，參與的平臺一般都把自己定位于信息撮合平臺--盡管在促成交易過程中往往做出了信用中介平臺該做的一些事，就像36氪在回應中所說的那樣，是撮合項目投融資的互聯(lián)網(wǎng)非公開股權融資平臺。

在回應中，36氪并不打算和鈦媒體撕逼，而是“輕描淡寫”地稱“該文并未真實、客觀地反映事件全貌，表述和邏輯也不乏誤導性”，稱36氪“已經(jīng)在與公司高層進行了嚴正交涉，亦通過北京融顯律師事務所正式向宏力能源發(fā)律師函，要求其承擔相應的責任。并表示下一步將通過法律渠道，追究當事人責任，盡力挽回投資人的損失?！辈贿^看看宏力能源這行情走勢，我想這“維權之路”不會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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